公众“看楼入魔” 评论称建筑自身要庄尊起来

　　8月份的时候笔者写过一篇《还是不要“看楼入魔”》，由上海的“开瓶器”、“注射器”和“打蛋器”等“厨房三件套”而起，觉得网友给人家那三座建筑取的绰号太牵强了，看楼入魔了。文中虽然也说到有些建筑——比如沈阳的“孔方兄”、广州的“大金环”、苏州的“秋裤”之类——因为外形太直观而给人以“口实”，但板子多少还是打在了网友一方。

　　自那之后几个月过去了，鉴于神州大地上的奇葩建筑仍如雨后春笋，现在不能不想完善一下自己的观点，力求逻辑严谨一些，自圆其说一些，因而打算对不要“看楼入魔”增加一个前提。还提板子的话，此番就是拍向另外一方，不是本人看问题态度骑墙，实乃“势不容不如此”。前提是什么呢？建筑本身得庄尊起来，不要很轻易地就能让大家“想入非非”。倘若一座建筑一眼就让人有“不雅而登堂入室”之感，或者给机灵的人稍加“点拨”便恍然大悟，进而由衷地发出坏笑，在我看来那建筑就是不够庄尊。说老实话，“庄尊”的确切意思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专门查了一下《汉语大词典》，亦无此词条，但这又不是我的杜撰，在下没有网友那种动辄造字、造词的本领。此番记起的是《西游记》，那是我爱不释手的一部书。孙悟空和如来佛打赌，大圣在人家巴掌上翻完跟斗，写好“到此一游”之后，“又不庄尊，却在第一根柱子根下撒了一泡猴尿”。这情节印象太深，就给搬来使用了。联想孙悟空的举止，“庄尊”的含义即便没有“言传”，但我们也总可以“意会”了。当然，此种借用庄尊与否，要由读者诸君定论了。

　　每个时代都应该留下每个时代的标志性建筑，也可以留下，事实上也留下了不少。如今那些被戳戳点点的，尤其是标志性建筑的设计方案，想来都是经过庄尊的讨论而拍板确定的，往往还都是从很多个方案中择优的，何以还是产生了怪异的奇特效果？由我这个外行来估计，该有两方面因素。一方面，人家要的就是那个效果，此之谓得其所哉。另一方面，绝对不曾料想。与设计邮票不同，那是光看设计大图不行，还得注重浓缩与方寸之间以后的效果；建筑正相反，光看设计小图不行、光看沙盘模型不同，还得充分考虑到放大之后的效果。

　　游览过丹霞山的人，对那根作为招牌的“阳元石”想必都要啧啧称奇，三尺童子也知道那是什么。对这种自然奇观，除了赞叹“造化钟神秀”不会有其他杂念，但倘若是人工弄它一个，饶是某个角度才像，也大不同，至少会觉得不够庄尊。对建筑而言，“百年大计，质量第一”我们都听得烂熟，没人有什么非议，但在质量第一的基础上，排在第二、第三的呢？美感就是俗话所说的耐看，该占一席之地。现代人非常钟情于老民居、校园的老建筑，未必是恋旧的心理在起作用，正是从前的那些建筑确实比较耐看。我母校中山大学的怀士堂，是历届毕业生合影的必选所在；母系马丁堂也是个寻常的长方形建筑，但这个岭南第一座钢筋混凝土建筑在细节设计上仍然产生了与众不同之感。而后来的建筑便乏善可陈了，有的居然神似坟墓！至于有位气愤的著名教授撰文说，在校园里居住的他，决不从那建筑前经过。看，简直势如水火了。

　　一座建筑既然矗立于公共视野，就由不得公众不去品评。然建筑美感的产生，与外观的标新立异显然完全是两个概念。各地、各级的标志性建筑还将层出不穷，不要让公众“看楼入魔”、不要为后世留下笑柄的话，建筑自身首先要庄尊起来。否则，遑论今后，“只在当时已惘然”，公众已经不能以庄尊的态度视之。(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