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制度性的冷漠会逼人犯罪

　　为让儿子在京借读上小学，在北京打工的外地人曹女士四处“跑证明”，却因暂住证达不到时限，山东老家出具的无监护人证明是信笺纸手写被指不合格而卡住。无奈之下，铤而走险买假证结果被抓。近日，被媒体称为“假证妈妈”的曹某在法院受审时认罪，不过检方当庭建议对其判处缓刑。

　　看到这条新闻，小马飞刀想起了上世纪30年代纽约的一个法庭审判面包偷窃的故事。

　　1935年，时任纽约市长的拉古迪亚曾在一个位于纽约贫民区的法庭上，旁听了一桩面包偷窃案的审理。被控罪犯是一位老妇人，被控罪名为偷窃面包。在讯问到她是否清白或愿意认罪时，老妇人嗫嚅地回答：“我需要面包来喂养我那几个饿着肚子的孙子，要知道，他们已经两天没吃到任何东西了……”而法官的回答是：“我必须秉公办事，你可选择10美元的罚款，或者是10天的拘役。”老太太一脸痛苦和悔过的表情，她面对法官说：“法官大人，我犯了法，愿意接受处罚。如果我有10美元，我就不会去偷面包。我愿意拘役10天，可我那几个小孙子谁来照顾呢？”这时，拉古迪亚从旁听席间站起身来，脱下帽子，往里面放进10美元，然后面向旁听席上的其他人说：“现在，请每个人另交出50美分的罚金，这是我们为我们的冷漠所付的费用，以处罚我们生活在一个要老祖母去偷面包来喂养孙子的城市与区域。”法庭上顿时一片肃静。片刻，所有的旁听者都默默起立，每个人都认真地拿出了50美分，放到市长的帽子里，连法官也不例外。

　　小马飞刀之所以想起这个故事并把它写下来，只是想告诉大家，法律不能纵容违法者，这一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但是，法律之上还有人性，有些苦难，绝不可让犯罪者独自承担，而应当由我们的政府和全社会分担。因为一个社会的良性运转，并不仅仅依靠法理，还有赖于情理。就拿这件事来说，如果办证明不是很困难，如果我们的政策、教育资源能够充分保证外来务工人员子女享受教育同城待遇，还需要去犯罪吗？现在，曹女士的孩子是没办法在北京借读了，摆在这个“祖国的花朵”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上私立学校，但学籍的问题依旧无法解决，将来考高中、上大学更麻烦；还有一条是回到老家，从此社会上又多了一名留守儿童。

　　小马飞刀以为，在我们正常的想象之外，这个社会还有着太多无依无靠的人们，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有着无差别的尊严、温情和爱，却是实际上的弱势者。而观察一个社会的温度和可亲近感，总是能在弱势的小人物的命运中看得最真切。这起案子法院如何判决我们将拭目以待，而相关的制度性反思和改进是否应该马上开始。只有远离制度性的冷漠，每一个人才会真正拥有体面与尊严。（小马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