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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罕坝人半个世纪为京津构筑百万亩“绿色长城”

2014年03月03日 23:55 来源:中国新闻网 参与互动(0)

  中新网承德3月3日电 题:塞罕坝人半个世纪为京津构筑百万亩“绿色长城”

  作者 张帆 王德光 周易

  塞罕坝,距首都北京最近也是最关键的一道风沙屏障。

  从卫星云图上看:一弯深深的碧绿,像一只展开双翅的雄鹰,紧紧地扼守在内蒙古高原黄色的浑善达克沙漠南缘。

  从茫茫荒漠到百万亩人工林海。52载,河北承德塞罕坝林场三代人构筑了一道为京津阻沙源、涵水源的绿色长城,创造了中国北方高寒沙地生态建设史上的绿色奇迹,成为世界人工治沙改善生态环境的典范。

  时间追溯到上世纪50年代,沙尘暴频袭北京。肆虐京城的粒粒黄沙,最主要的来源地是距京仅有180公里的浑善达克沙地。

  专家曾预测,如不加治理,任其肆虐,按当年沙丘的移动速度,不出50年,首都将可能成为另一个大漠中的“楼兰”古城。

  必须扼住这个风口!上世纪60年代初,国家林业部决定在河北承德北部围场满族蒙古族自治县塞罕坝建立大型林场。

  塞罕坝三代人用青春、汗水和血肉之躯谱就了一曲史无前例、可歌可泣、催人泪下的创业华章。

  如今,创业初期的造林者大多已去世,而一片浩瀚的人工林海却奇迹般地站立了起来。

  寻梦

  冬雪飘飘,寒风凛冽。

  1961年10月,时任林业部国营林场管理总局副局长刘琨一行,冒着零下40摄氏度的高寒,在人迹罕至的塞罕坝苦苦搜寻着森林生存的痕迹。

  “看,那有一棵树!——是落叶松!”

  北曼甸上,迎风卓立的“一棵松”,成为松树能在高寒坝上成活的科学见证。

  1962年2月,国家批准建立塞罕坝林场,建设用材林基地,为改变京津地带风沙危害创造条件,积累高寒地区造林和育林经验。

  使命集结。造林大军从18个省市涌向围场坝上,146名平均年龄不到24岁的大学生落户塞罕坝。

  “渴饮沟河水,饥食黑莜面。白天忙作业,夜宿草窝间。雨雪来查铺,鸟兽绕我眠。劲风扬飞沙,严霜镶被边。老天虽无情,也怕铁打汉。满地栽上树,看你变不变。”年轻人的豪情伴着诗兴,挥洒在荒山野岭。

  风沙呼啸,旌旗猎猎。当年春夏之交,造林1052亩,然而,林木成活率不足5%!塞罕坝林场面临解散“下马”的困境。

  不信东风唤不回,1963年开春,造林号角再次吹响。林场总场党委书记王尚海把妻子和5个孩子从承德市里接到坝上安了家。他带领职工啃窝头、喝雪水,在一个叫做马蹄坑的千亩荒原上,搞起了造林大会战。

  30多个昼夜鏖战,千亩树苗根植地下。

  7月,一棵棵幼苗吐出了新绿。10月,造林成活率高达95%。“马蹄坑大会战”告捷,开创了国内高寒地区栽植针叶树成功的先河。

  “文革”中,王尚海被打倒,脖子上挂着5公斤重的拖拉机链条,妻子劝他辞职回老家。他说:“林场没建成,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坝上!”1989年12月24日,68岁的王尚海因病去世,遵遗愿,被葬在了马蹄坑。伴他长眠的这片林被命名为“尚海林”。

  如今,第一代建设者都已经退休,许多人已长眠林下。然而,“一棵松”“马蹄坑”所蕴含的精神却已星火燎原。

  追梦

  “一日三餐有味无味无所谓;爬冰卧雪冷乎冻乎不在乎——乐在其中。”这是当年写在塞罕坝地窝子门框上的一副对联。

  1964年,承德二中陈彦娴 、甄瑞林、王晚霞、史德荣、李如意、王桂珍6名女高中毕业生强烈要求到塞罕坝林场扎根。

  冬天,白毛风一刮就是几个月。没膝深的雪窝子,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全身力气,白茬羊皮袄穿在身上经常被冻透。屋内,炕上铺的只有一层莜麦秸子,晚上睡觉要带上皮帽子。

  早上起来,眉毛、帽子和被子上会落下一层霜,铺的褥子、毡子全冻在了炕上。

  春天造林,女青年要将一棵棵带泥浆的树苗放到植苗机上,两手不停地取苗、放苗,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回到窝棚里,腰酸腿疼,两眼发干头发胀,穿着带泥水的衣服倒头就睡。

  “如果重新选择,还是塞罕坝!我的青春我的梦都在那儿!”今年69岁的陈彦娴说。

  1977年10月28日,塞罕坝发生了百年一遇的“雨凇”。下雨飘雪,冰雪交加。“咔巴”、“咔巴”的断枝声,撕心裂肺地响。黑漆漆的夜,人们在两尺多长冰溜子的房檐下,眼睁睁地听着一坡坡松树被冰雪压断。

  一夜雨凇,塞罕坝57万亩人工林哀鸿遍野。林场十几年的劳动成果被无情地夺去了一半。

  “树断了,可以再栽,人心不能倒下!”大家含泪锯下断松,重新栽下幼小的松苗……

  如今,在塞罕坝最高点——海拔1940米高的大光顶子山望火楼极目远眺,当年的“雨凇苗”已成参天松。

  陈瑞军、初景梅夫妇常年坚守在这里,每天窝头就咸菜,冬天大雪封山后就喝雪水。由于远离人群缺乏交流,儿子8岁时说话还不清楚。

  一部电话、一副望远镜、一个记录本……在塞罕坝,这样的“夫妻望火楼”有很多。

  19岁的北京毕业生孟继芝,护林途中迷了路,在雪窝子里被救起时,浑身僵硬,双腿枯黑,只好截肢。孟继芝算是“幸运”的,恶劣的环境让很多年轻人因高寒病而憾然离世。

  曾祥谦、李应胜、刘炳南、杨纪实…… 1962年上坝的那一批学生,去世的平均年龄只有52岁。

  历史不会忘记,正是这些如一棵棵青松般平凡而伟大的建设者们,用青春、梦想、甚至生命,才换来了茫茫高原上无言矗立的“千棵松”“万棵树”。

  筑梦

  斗转星移,薪火相传。

  今天的塞罕坝林场,每年都有本科生、研究生志愿来到这里。看过林场发展史,青年学子们“不坐机关,上一线!”

  尹海龙,1982年出生在塞罕坝林场。

  小时候,在林场的苗圃里,他从父亲紧锁的眉头上读出了大人们的心事:小树苗总是长得慢、长不高、长不壮。后来上了大学才知道,高寒地区要育出落叶松大苗太难了。2005年,大学一毕业他就主动回到林场干起了技术员。

  落叶松是林场的当家品种,育出好苗子是尹海龙儿时就想帮助父亲圆的一个梦。他仔细研究落叶松幼苗生产规律,依据落叶松喜爱腐殖质的发育规律,使用农家粪育苗,结果落叶松苗木根系不但粗壮,而且木质化充分;他还依据落叶松生长特点,对留床苗进行切根,抑制主根生长,有效提高了苗木质量和等级。

  于士涛,1980年生,河北保定人。

  2005年河北农大毕业,他毅然决然选择了塞罕坝。

  “塞罕坝只能出小材料。”是老辈人的老经验。于士涛精心论证,大胆打破每亩50株的栽种常规,低密度留株试验证明,这里完全可以培育出大径级用材林。

  高成活率,造林人梦寐以求。于士涛率先使用生根粉,造林成活率从85%提高到95%以上。林间修枝、整地一直是人工进行,效率低,他果断引进高位修枝机和林间犁地机,生产效率提高10倍。

  日复一日,于士涛基层一扎就是6个春秋。2010年,河北省林业厅给他记三等功两次,2012年他荣获第五届承德青年“五四”奖章。

  圆梦

  今天,用人间奇迹形容塞罕坝,一点也不为过。

  塞罕坝人种了多少树?林业专家认定,塞罕坝集中连片的人工林面积在同类地区位居世界第一。有人形象地比喻:人工林按一米株距排开,可绕地球赤道12圈!

  塞罕坝的林子能阻住多少沙?国家气象资料表明:上世纪50年代,北京年平均沙尘天数56.2天。2002-2012十年间,北京春季沙尘天减少七成多。

  五十二载,天道酬勤。

  塞罕坝人在国内罕见的高寒区内,建起了112万亩人工林,培育了全河北10%的森林蓄积,森林覆盖率达到了80%,塞罕坝以国家累计1.9亿元的投资,创造了153亿元的森林资源价值。

  塞罕坝巨大的森林生态系统,每年为京津地区净化输送清洁淡水1.37亿立方米,固碳74.7万吨,释放氧气54.5万吨。塞罕坝每年提供的生态服务价值超过120亿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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