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谈与里维斯成好友：应该是我俩的气场很合

　　▲陈虎和基努·里维斯在《太极侠》中有一场压轴的对打戏。

　　陈虎曾在《霹雳娇娃》中担任卡梅隆·迪亚兹的武术指导。

　　陈虎和乌玛·瑟曼、昆汀结下深厚友谊，他还在《杀死比尔》里担任乌玛的打戏替身。

　　陈虎在《黑客帝国》里扮演浪人。

　　陈虎在微博贴出古装造型的照片。

　　短发的陈虎看起来比较清爽。

　　▲陈虎在微博里上传了许多“龙龙”的照片，有他亲吻“龙龙”的图片，也有基努·里维斯带着“龙龙”出去聚餐的照片。

　　陈虎承认，是他把基努·里维斯“拉下水”，才有了功夫电影《太极侠》。只是，经历工作伙伴到私人好友又回到工作伙伴的轮回，情形和10多年前在《黑客帝国》剧组认识时有很大变化，曾经的大明星变身新人导演，资深武指第一次当上了电影男主角。

　　被《太极侠》剧组人员称作“老李”的基努，在陈虎眼中一点不像新人导演，直言各种专业知识不输他当武指时合作过的几位名导，而且演员身份也让导演“老李”有不少优势，“他从来不下场教人演戏，最怕大家演的跟他一样。”但“老李”也有一套激励新人演员的方法，当陈虎困惑了演不下去的时候，“老李”就会适时“出招”。陈虎还开玩笑，可能当年《黑客帝国》中他的训练让“老李”受了很大痛苦，到《太极侠》时就轮到“老李”令他痛苦。不管初衷是怎样，《太极侠》项目启动之后，这对相交10年的好兄弟都不敢松懈，不是只有陈虎付出了200%的努力，里维斯同样也是，陈虎甚至觉得，刚开拍的那个月，“老李”有些追求完美过头，“用力过猛”。

　　专题撰文 记者 陈慧 陈爽

　　当我们是朋友时——

　　拍《黑客帝国》时为了训练基努·里维斯，武术指导袁和平特地派陈虎去做一对一的武术教学，中国大陆去的毛头小伙就这样认识了声名在外的好莱坞明星。《太极侠》纪录片里，也重现了当年两人相处的片段，陈虎说，那时就没想过有变成朋友的一天。“说实话，我跟‘老李’严格说来就是工作关系，私下交往很少。主要是完成袁导派的任务：教好他的功夫。”

　　都是慢热型性格，爆料基努最怕压腿

　　《黑客帝国》拍了三集，陈虎一直是“老李”的教练，朝夕相处变朋友也是理所当然，可是从朋友晋升为关系更紧密的好友，有没有一些特别因由呢？陈虎想了很久，说真找不到所谓的节点，“缘分吧。应该是两个人的气场很合。气场这种东西很虚，也是存在的。感觉我跟他性格很像，都是慢热型。”陈虎笑说自己也纳闷过，怎么会和基努变成朋友，“就是教他功夫而已。按说以前很多人也当过他的老师，教了很多东西。也许是我给过他最多的痛苦，（令他）记忆太深刻。”

　　未做演员前，陈虎是好莱坞知名武指，除了基努，也教过其他明星功夫，但他说：“‘老李’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最肯学最努力的人。他是唯一一个周末主动要求训练不休息的演员。”至于痛苦记忆具体是什么，陈虎大笑：“主要是身体上的折磨吧，他最怕压腿。”那时为了赶拍摄进度，基努的功夫训练只有三个月，陈虎每天都让他压腿，“他把腿劈开，以为快到底时，我突然使劲往他身上一用力，就听到肌腱‘趴’地响了，腿是彻底劈开了。但他痛苦地爬到一边，转过身说：‘你就不怕弄伤我！’我告诉他不用担心，因为我小时候练武就是这么过来的。”虽然有训练的指令，但陈虎这番举动，换其他明星，文化背景不同说不定就给自己带来麻烦，他认同这个说法：“对啊，他就是很中国化的美国人，只要你的出发点是对的，他就能接受。”

　　赞赏好友淡泊名利，比中国人还东方

　　基努不仅有中国血统，《小活佛》的拍摄经历也启发他对佛教、东方文化的兴趣，进而多方面了解。陈虎说，基努其实比很多中国人还具备东方传统道德观念，“他对金钱的态度是很随意的，挣了钱愿意跟很多人分享也愿意帮助别人。其实他身边有很多人就什么都不干，只靠他的救济过日子。对名利的态度，也可以说是淡泊。像他选择拍摄《太极侠》的同时，就推掉了两部大片的邀请，我问他‘是不是真的不接’，他说‘我也缺钱啊，开销挺大的，但要follow my heart’（跟随我的心）。一番挣扎之下，他选择不要为了金钱而工作，这种特质是90%的中国人所不具备的。”

　　基努·里维斯的演艺之路伴随了不少伤心事，恋人、妹妹、好友都因故逝去，一张流传很广的照片是，基努在公园的花坛边上铺张报纸啃三明治，邋遢得像个流浪汉……人们因此叫他“悲伤的基努”。近期回美国休息的他，又被拍到在咖啡馆独坐的照片，网站标题形容为“形单影只”。但陈虎却说，感觉基努越来越开朗，“有人说他现在不红了，出门没保镖跟着，其实《黑客帝国》时他也是骑着摩托车拎着包就出门了，从来都没有巨星派头。现在的他不在乎名利只享受工作的过程，只要跟电影有关他都愿意做。他就是工作狂，不给自己休息时间，更别说谈恋爱了。”

　　听不懂也爱聊半天，心情差却不倾诉

　　两人私下相处总是各种话题海聊，“天南地北，想到什么就聊。有时候确实不知道他在讲什么，那些哲学词汇，我是真没听过。他也不管你听懂没有，噼里啪啦说了10分钟，我只回他一句‘什么都没听懂’。”不过，没听懂的情况也发生在基努身上，“很多专业术语没法翻译给他听，‘抱元守一’你说怎么翻？有时只能粗浅地用英文绕啊绕地跟他讲一下，他‘哦哦哦’之后也说没听懂。”讲到两人聊天有趣的场景，陈虎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做朋友久了，两人居然也从未遇过起争执的时候。陈虎说，基努有脾气时，从不对周遭的人发火：“他只对自己发火，自己跑到一边生半天的气。”虽然自觉和基努是同一类人，但情绪低落起来，双方都不会找上门倾诉：“我们性格在这一点上真的很像，不管心情多低落，都不会找人倾诉。我不觉得遇到事要找个人说了才能活得下去，自己能承受得住，或许跟我在美国早期的经历有关。”

　　当我们变同事时——

　　《太极侠》是基努·里维斯首次当导演，难免严格要求，电影的纪录片记录下他追求尽善尽美的一面。比如一个简单的海中短距离游泳的画面，足足拍了五六个小时；又比如汽车在大桥上行驶的镜头，也拍了大半天。为了营造完美的月光效果，甚至启用华语片几乎没用过的氢气球做特效，即便拍摄时间明明是晚上。

　　不介意导演抠细节，力挺对方有责任心

　　问陈虎是否觉得基努因为压力大才这么抠细节，他强调，“他就是这种人，不管生活还是工作都是吹毛求疵，当然也可能因为是第一次（执导），就更加严格。”严格要求的副作用是预算超支，为此后期制作时，“老李”自掏腰包花了不少钱。“反正我觉得这钱不应该他掏，但他是出于对投资人负责的态度，觉得不完美的地方就需要重新做。”

　　《中国合伙人》说，“不要跟你最好的朋友做生意”，那好朋友是否可以一起拍戏呢？，陈虎力挺没问题：“他抠细节是对电影负责，虽然演员很辛苦，但我愿意。老实说第一次当男主角，我很幸运遇到这样的导演，能够经常压迫我。”联想到《黑客帝国》训练时基努这么惨，问陈虎会否觉得好友有借机“报复”，他大笑道，“我相信是的！”

　　武戏也被挑剔，从基努那学会用眼睛演戏

　　虽然戏中大部分时间在打斗，看着是陈虎擅长的部分，但他认为导演要求很高，时常令他有不知道怎么演下去的感觉，“都说武戏容易过文戏，可武戏也是戏啊，而且他要求我武戏做动作时还要认真演，有一个镜头拍了五十几次都没过，特别崩溃。”陈虎说那场打戏，明明他和袁和平都觉得动作没问题，基努就是不过，一遍遍地拍，“他让我再想想，前面从哪来，发生了什么，走到这是什么心情，突然看到对手是什么心情，不是打得漂亮就行。”

　　既然陈虎有不会演的时候，基努完全可以下场指导，但陈虎摇头：“他不会下场，特别不喜欢这样，就是害怕大家演的都跟他一样。（这是他从演员转型当导演的顾虑吗？）恰恰不是，我认为是他的优势，当了这么多年演员，他知道什么时候给演员空间，什么时候不用给。”陈虎坦承，还是从基努身上学到表演技巧，“全部的戏要在眼睛上。这和他的表演风格很像，很好莱坞。比如遇到惊讶的事，脸上不能有表情，全得透过眼睛，挑眉毛、睁大嘴的演法，他觉得不叫惊讶，那是电视剧用的。”

　　在片场两人依旧不会争论，遇到分歧都是商量解决，陈虎说，“基努从来不会命令任何人，他希望你做这件事，就会过来问‘这么做，你觉得合适吗？不合适，你提自己的方案来听听看’，当然，大部分时候还是要接受他的方案，不听导演的听谁的呢？”

　　基努特制陈虎刺激法，镜头一条就过

　　但第一次演男主角，陈虎总有不会演的时候，这时候“老李”就会出招，“有一场戏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演。那个镜头讲我刚被取消比赛资格，又被师傅打了一掌，回到家还被警察盘问，度过糟糕的一天。回到家坐在床上，那个瞬间的镜头，他要求不能有任何动作，只能用眼睛表达情绪。拍了一上午，心脏病都要给我拍出来了。最后看我戏里戏外都困惑，他就上来，对着门‘砰砰砰’乱打，打完让我过去，‘砰砰砰’换我打，然后回去再演，一take就过了！”听到记者说这画面比电影还戏剧性，陈虎点头：“在片场有很多这种好玩的事情，他知道什么最容易刺激我的情绪，就是动作上的刺激，我习武出身的嘛。这招对莫文蔚就不一定有用。”

　　虽然表演上有很大进步空间，但陈虎认为付出程度是满分，因为“做了200%的努力”，至于基努，他这样评价：“严格说我真的不觉得他是第一次当导演，他的专业知识，从镜头、灯光到化妆，比很多导演强。唯一（不足）是头一个月稍微要求过细了点，除了正常拍摄做了些无用功，有点用力过猛。到第二个月他马上就调整过来了。”默默观察出这点的陈虎，当下没跟基努指出。“这也是我们的相处模式，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很快会感觉到（问题），不用我提醒。而且你提醒他，不如他自己发现（效果）快和好。”

　　坚定演员道路，希望没有基努也立得住

　　基努在很多场合都说，是因为陈虎才执导《太极侠》，陈虎也承认，是他把基努给“拉下水”。“最开始他可能有玩票的性质，因为我最早想请他来客串，那客串是不需要负这么大责任的。随着他投入的程度越来越深，给的意见越来越多，就不能玩了！谁也不敢这样忽悠投资人，以后谁敢投他的戏？他本身也是非常负责任的人，所以拼命拍拼命宣传。”

　　尽管《太极侠》上映期间收获的评价不太好，但陈虎坚定地表示从此只做演员，基本不会给别人的电影做武指了。“我习武就是为了当演员，八爷找我去袁家班也是想着跟演员这行很近。以后离了‘老李’也希望能立得住，尽最大努力让观众接受。”

　　记者手记

　　“老李”不能没有龙龙

　　采访开始前，陈虎接了个电话，叽里呱啦说完英文，他答应对方10分钟后把“longlong”送下去。接下来看他在租的公寓里一通翻找，让助理把“longlong”带下去，才了结这件事。见我一直坐那，陈虎不好意思地说，“老李不能没有longlong。”让好莱坞明星心心念念且不能没有的“longlong”，到底长啥样？见记者好奇，陈虎大方分享了他手机里的照片：原来“longlong”大红色，头上长角，是只典型的中国龙玩偶，正确来说应该叫“龙龙”。

　　我说“龙龙”好眼熟，因为同事桌上常年摆着一只动画片《花木兰》里的“木须龙”玩偶，跟它八成相似。问是在哪买的，陈虎笑说不记得了，他俩在路边乱买的，具体来历也搞不清，“不知道为什么‘老李’就是喜欢。”自从把“龙龙”买回来，“老李”上哪都带着，在陈虎展示的照片里，确实不少场合都有“龙龙”的身影，比如团队一起去吃火锅什么的。

　　采访的那个下午，里维斯正准备搭飞机离京，突然发现找不到“龙龙”，问了陈虎才知确切行踪，一副找不到回到美国会难受的架势。都说细节能看出一个人的喜好，“老李”对“龙龙”的深厚感情，足以证明他热爱东方文化不假。忘了说，1964年出生的“老李”，生肖正巧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