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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肖风:第五代导演势必会被淘汰

2013年10月09日 09:53 来源:北京青年报 参与互动(0)

  导读:与张艺谋、陈凯歌同为第五代导演,知道肖风的寥寥无几。肖风头顶“第五代”的金色光环,却又不求飞黄腾达;低调行事甘于无名,但又不愿离弃这喧闹的影视界。肖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导演?

  与张艺谋、陈凯歌同为第五代导演,知道肖风的寥寥无几。但肖风的作品却是赫赫有名。他曾与张艺谋一同缔造了第五代开山之作《一个和八个》,其摄影作品还包括谢飞的《本命年》、田壮壮的《摇滚青年》、陈逸飞的《人约黄昏》等。作为早期的“摄而优则导”的一位,肖风还执导了“现代农村三部曲”、“抗战三部曲”。其中,“抗战三部曲”的第三部《兰亭》即将上映。

  外界觉得肖风偏离市场,他偏要不急不缓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头顶“第五代”的金色光环,却又不求飞黄腾达;低调行事甘于无名,但又不愿离弃这喧闹的影视界。这样的“矛盾”使得肖风堪称“另类”,肖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导演?

  记者日前对肖风进行了专访,希望从他的身上找到“第五代”的另一个层面。

  导演的创作能力与他归属于第几代没有关系,第五代势必会被淘汰

  北青报:今年年轻导演表现出色,大家都说中国电影开始改朝换代,第五代导演会被淘汰,您怎么看?

  肖风:很正常,第五代导演势必会被淘汰,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

  北青报:《小时代》等影片的票房利润可谓是超越了“第五代”的鼎盛时期,但《小时代》上映后掀起了巨大争议,您作为电影圈的“老人”,如何评价这场争议?

  肖风:我今年上半年一直忙于《兰亭》的拍摄制作,所以没时间看,但我知道关于《小时代》的争议。昨天一个朋友带着孩子来看我,这个孩子上小学,我跟他很熟,问他的学习情况,他就把每天的流水账都报给我。我听了吓住了,他每天就是学习、作业,从早上到晚上,周而复始。我当时听了就跟程老师(编剧程晓玲)说,冲这个,我支持《小时代》,孩子们太苦了,他们有做梦的权利。《小时代》既然提供了一种梦境,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做呢?

  北青报:您觉得对《小时代》的声讨是否因为现在的市场环境包容度不够?但当年的《一个和八个》在当时来说也完全是部实验作品,为什么会受到推崇?

  肖风:1982年我与张艺谋、何群被分配到广西电影制片厂,与导演张军钊组成了全国第一个“青年摄制组”,拍了《一个和八个》。这部电影确实有很强的实验色彩。在摄影方面,我们希望呈现出雕塑感,好像没有色彩的黑白,其实这是部彩色影片;当时我们这么拍是希望在银幕以外创造出更多的画外空间。后来做后期,我们几个都经历过极端的不自信,因为这部电影跟别的电影实在不一样。我记得做后期时,帮着做音效的朋友使劲擦荧屏,说怎么回事,都看不见口型,黑乎乎的,老谋子说“你说咱这行吗?”我说“还行吧”,其实心里也打鼓。所以,对于现在的年轻影人,大家还是要宽容,我觉得中国人还是缺少胸怀,例如,我去俄罗斯,坐车听到“下一站柴可夫斯基站”,他们净是以文艺界名人的名字做站名,但是在中国,如果说“下一站刘晓庆站”,我想咱们的老百姓恐怕不会接受。对于一个成熟的市场来说,电影的类型势必多样化,有的电影是给人去做梦的,有的电影是对现实生活的关注。

  电影必须对人有价值,我想把普通人脸上的质感告诉观众

  北青报:您1991年开始做导演,为什么从摄影师转行到导演?

  肖风:做摄影时在造型上探讨过很多风格,尝试过很多可能。1991年有了个机会当导演,那时脑子里太多的标新立异,所以拍摄《寡妇十日谈》,就想再标新立异一次。当时比较年轻,也比较冲动,拍完了之后,我自己看觉得有点装。再后来一边当摄影,一边执导电视剧,就混了很多年,直到2006年,有机会看到程晓玲女士的“现代农村三部曲”剧本,才又有了当导演的想法,就这样连着拍了6部电影。我当导演不是因为得心应手,反而因为每部作品都有遗憾,都有不完美的地方,于是我就想在下一部中弥补。

  北青报:作为摄影,您以先锋和另类知名,但作为导演,您的摄影风格却很收。

  肖风:形式一定要与内容吻合,《兰亭》这么平民气质的电影,一定得用最朴实的手法。虽然电影里没有明星,但普通人演得比明星更真实,我要用商业导演对待明星的做法来对待片中的普通人,一样给他们特写和近景,我想把普通人脸上的质感告诉观众。对导演和观众来说,电影必须对人有价值,有了价值核心之后,才可以做各种变调,华丽也好、简约也好、毕加索那样的返璞归真也好。不管时代变成什么样,那份自你心中诞生的精华是人们都需要的。

  以任何一种理由挑起战争,就是人类的耻辱

  北青报:抗战题材电影很容易被冠以“主旋律”的标签,但您和编剧程晓玲老师却一气合作拍摄了三部。

  肖风:我的这部最新作品取名叫《兰亭》,这里面有一层意思就是借用王羲之在《兰亭序》中所写的:“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我的意思是希望后人看到我们这些今人,不要像影片中处于战争蹂躏下的主人公们看待他们的先人一样,历史需要被铭记,而忘却则意味着背叛。

  北青报:据说这部电影都是有事实根据的,其中一位棒打日本兵的老奶奶表演不多,但是令人“惊艳”,最后一段更是引人堕泪。

  肖风:每个中国家庭的背后,其实都有一个传奇。编剧程晓玲老师的每一个剧本都是建立在扎实的采访、调查基础上。片中的老奶奶今年已经86岁了,当年日军攻打绍兴时,她还小,但给她留下的烙印太深了。当时我们找到她讲好拍戏的事,告诉她第二天早上来接她,结果她一晚上没睡,就坐在家门口等着我们,嘴里在跟已经去世的丈夫唠叨些什么。结果我们接上她去片场的路上,她就晕过去了,吓得我们赶紧送医院,幸好没有大碍。

  北青报:电影中的一句台词很有力量,讲的是日本军官的女儿嫁给了中国人。女儿反对战争,日本军官对他女儿说:“你是日本人的耻辱。”女儿却回答说:“你是人类的耻辱。”

  肖风:有人说,敢战,才会有和平,但敢战的根本还是有强大的国家实力,所以,要先做到自强。但是,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党派,任何一种组织,以任何一种理由挑起战争,它就是人类的耻辱。这是我对战争的看法,是我希望影片可以表达出来的态度。

  侯孝贤担任监制,骂我“你真混蛋”

  北青报:《兰亭》由侯孝贤导演担任监制,他主要为这部电影做了哪些工作呢?

  肖风:他主要帮我剪辑,之前的两个多小时的版本就是他剪的。侯孝贤很喜欢这部电影,之前也给我提了不少意见,指出哪里不行,哪里不好。我拍的素材很多,后来,他就帮我剪。那时他在拍《聂隐娘》,为了《兰亭》,他停了《聂隐娘》的手头工作。剪辑完毕,他对我说:“这回一点问题都没有了。”结果,我拿着这个2小时40分钟的版本给专家们看,哪里都是问题。专家们说片子太长了,开始的部分太慢了,说现在还有谁要慢慢地看各种人物关系的介绍,又不是拍电视剧。最后,我只好把前面那些全删了,把40多分钟的开头删了只剩下4分半,各种人物的出场都是用旁白一笔带过。说实话,这种处理我不是很满意,觉得很愚蠢,但没办法。后来,我也跟侯导“汇报”了一下,他骂说:“你真混蛋。”

  北青报:和侯孝贤导演合作,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肖风:就这部电影来说,侯孝贤导演一直告诉我要坚持,这是他对我最大的启发。我拍农村三部曲时认识了侯孝贤导演,他是我心中的大师,他告诉我,你需要有直觉,但是光有感觉还不行,你还要展现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成熟,把你的知识、对生活的理解和观察等所有东西都精准地表现在影片当中,这样,你的故事才会清楚,人物的一言一行才会合理。

  投资人对我没有任何怨言,但我不希望他赔太多钱,我现在愿意出来为这部电影“吆喝”

  北青报:《兰亭》这部电影拍得很文艺,您是想探索主旋律电影的新方向吗?

  肖风:其实《兰亭》的第一稿写得非常商业,投资人看了都很生气。他说:“你真要拍这样一部电影吗?这样的话,你以前的努力不是就前功尽弃了吗?”我被他说清醒了,这些年来我拍了《清水的故事》、《喊过岭的故事》、《海的故事》和《大劫难》、《岁岁清明》,加上现在这部《兰亭》,就是大家说的“现代农村三部曲”、“抗战三部曲”,如果我把《兰亭》拍成商业片,那么前面5部电影就白拍了,我真是“晚节不保了”。我不反对商业电影,但不希望为商业所困。我就是按照自己的感觉去拍摄电影。

  北青报:现在难得有这样的投资人。

  肖风:所以啊,以前我没有压力,但是这次有压力了。《兰亭》超出预算不少,尽管我的投资人对我没有任何怨言,但是我不希望他赔太多钱,我现在愿意出来为这部电影“吆喝”。我的人事关系还是在广西电影制片厂,现在也改成集团了,我的职称是一级摄影,我没有导演职称。所以,能有这样6部电影我很满足,何况我还有个很好的投资人,他让我拍自己喜欢的电影,只要不是太赔钱。以前拍的几部电影最后基本不会赔很多,但是这部《兰亭》如果票房差,投资人赔钱就会太多了。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我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部电影,喜欢这部电影,获得票房上的认可。

  北青报:拍完“抗战三部曲”,您会考虑拍商业片吗?

  肖风:我接下来想拍“红色经典”。我知道这样说肯定会有一些非议,可是我不怕。我是一个不知名的导演,又没有什么可需要讨好的,纯粹是因为自己的内心想拍,那我为什么不能拍呢?

  北青报:听说您这些年拍电影导演费分文未取,花着之前拍电视剧的储蓄、领着广西电影制片厂的月薪。

  肖风:编剧程老师为了影片,还去银行贷了款。作为我,能做的就是片酬我不要了。你拍一部自己想拍的东西,能创造一个发自内心的作品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其实,比起资金不足,我常为脑袋不够使苦恼。因为当拍自己想拍的片子时,你总是希望能够把它拍得尽善尽美。但是就像人们常说的,电影是遗憾的艺术。(文/本报记者 肖扬)

【编辑:宋宇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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