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情母亲也同情父亲

　　随着采访的深入，当记者问起是不是因为和父亲的感情不好，才会自始至终在书中对父亲抱有怨气时，年过七旬的季承竟然当场失声流泪，一度中断了回答问题，稍作平静后季承坦言：“我对父亲一直就是非常陌生，从小到大，我和父亲从来没有过那种父子之间的切肤亲近，我记得父亲一生只摸过一次我的头，大概是我十一二岁的时候，那是父亲一生唯一一次对我表示亲昵，在我记忆中父亲甚至连我的手都没有牵过，所以你说我对父亲能有多么亲切，不可能！但是父亲对外人很容易展示情感，记得原来家里有个小保姆是济南人，很会来事，她给父亲说季老你就是我的‘老佛爷’，我会给你养老送终，几句甜言蜜语，父亲就信以为真，对人家表现出来极大的关心，可是他对我和姐姐从没有像对小保姆那样关心过……”说到这里季承几乎语噎。

　　那季承是不是对父亲一直怀恨在心呢？“我有怨气，过去我更同情我的母亲，觉得妈妈一辈子不容易，我记忆最深刻的一次就是我和姐姐提出要把妈妈接到北大来的时候，父亲非常明确的给我们说，我和你们妈妈没有一点感情……但是后来我也开始同情父亲，他也是这段婚姻的受害者，我们家这个情况也不是他的原因，你说我能怨谁？父亲、母亲，还是一手包办他们婚姻的叔祖父、叔祖母，恐怕都不行，只能怨当时那个社会，那段历史，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悲剧已经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