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6月4日电 据香港文汇报刊发文章指,上星期在香港一个拍卖会中,一封徐悲鸿于30年代致学生孙多慈的书函赫然出现。信中虽说算不上情意绵绵,但一个又一个“吾亲爱之慈”让人对当年二人间那段师生恋重新充满了好奇。一段刻骨情,满纸“心酸”言。信末一遍又一遍的Adieu(法文“再会”)像是负伤之人不断忍痛说着结语,仍有半点期许。
此信最初估价50万至70万港元,最终以90万元成交。买家是谁?没有透露。
徐悲鸿与孙多慈终究没有再会,信函甚至未经拆读便被孙多慈原件退回。父母的反对下,这位聪慧的女子已决心要与曾经敬爱的恩师断绝联系。收到退回信件的徐悲鸿自然心痛难已。
这满纸心酸之言,失却了所要倾诉之人,像是一句未曾说完的话,独独变成了历史中一个欲言又止的破折号。今日读信的我们,恰似在倒流的历史中见证了这段恋情的结束。
读完信,再读徐悲鸿两位妻子的回忆录,徐的无情却又尽露书中。
这是一封情信么?恐不尽然。信中没有月下情人的绵绵细语,倒是处处有着酸溜溜的愤慨之情。信件写于1930年代,当时徐悲鸿正在新加坡举办画展,似乎因为未能赴孙多慈的温州之约而令女方颇有微词。信中一开头便解释未能赴约的原由,却由此引出满纸对于孙多慈感情变化的痛心与失望。
情人伤逝“雅典娜”
他酸溜溜地说,自己那“无价值之爱”被孙多慈当作生命中的重要元素,实在让自己“惭愧”。又不无讽刺地说,只恐怕多慈生命中还需要大量其它重要元素吧。比起这其它许多的“汪洋大海”,自己这“无价值之爱”只是恰似落入海中的石块,连涟漪都不会惊起半分,但对着无声无息地沉落,这微小石块却是自足的。
将自己的感情放到几乎“卑微”之地,却处处是一种负气之情。之后的每一个“吾亲爱之慈”,都婉转责备孙多慈失却往日的真情,令自己愤慨失望。最后,徐悲鸿更援引诗人Murret咏月夜以诅咒其爱人的故事,说自己从不怨天尤人,认为那些“难以承认为自己爱人的人”并未背负自己,这些人不过是“没有灵魂罢了”,难怪那象征完美灵魂的“大理石雅典娜”只能在幻想中存在。“Adieu,雅典娜!”
想孙多慈必也曾经是徐悲鸿心中有着完美灵魂的“雅典娜”,与雅典娜告别似乎暗讽与昔日“真情人”告别。这个负气的情人亦曾在信中提到孙多慈曾欲对自己“万里想从”,曾欲如她在“毕生唯一一封情书中”说的那样“愿与悲鸿死在一起”,但“现在恐怕则不是了吧”。
只觉信中言语,说的都是“情”,却处处带刺。爱越深,恨越切。写信之人自然伤心,读信之人又岂能幸免?孙多慈若真心爱徐悲鸿,读到这样一封信,情何以堪?!不禁些微庆幸,她最终没有读这封信。想来背负恋情也并非她所愿,以她未够20岁的年纪,斩情丝已是痛彻心肺,哪来力气再承受爱人的酸语指责?
那时,爱意正浓
徐悲鸿与孙多慈的师生恋曾在当年掀起风波,亦直接导致徐悲鸿与当时太太蒋碧微家庭的破灭。在蒋碧微的回忆录《我与徐悲鸿》中,她详细记载了这段恋情的开始和终结。
据蒋碧微回忆,徐悲鸿爱上孙多慈,是20年代末孙在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旁听时的事情。从一开始,他便未曾对蒋碧微掩饰这段恋情。他坦承自己爱上了“天才洋溢”的女学生孙韵君(孙多慈),并感动于她家庭身世的痛苦,而“告诉她说:‘无论如何,现在有一个人在关心你!’并吻了她的额头。”
当时的徐悲鸿,向蒋碧微保证这突发的情感变故不会影响两人的家庭,更提议二人再次到外国去。却不想感情发展得如此迅速与爆裂,在作出“承诺”后不久,他已俨然沉醉在热恋之中,与家庭日渐疏远。他学校的画室中,公然陈列着为孙多慈所作的画像(后被蒋碧微取走),以及两人月夜游台城的画像。面对妻子的摊牌及责问,他负气离家出走,并修书一封,言自己与蒋已“爱意无存”。
等到孙多慈成为艺术系正式的学生,两人之间的恋情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遂掀起满城风雨,也激起其它同学的不满,指责“徐老师在艺术系只教一人,其它同学不过‘陪太子读书’。”
只是热恋中的人又怎还能兼顾旁人的想法,包括自己仍在家中的妻子。他在家中宴请孙多慈的父亲,喜形于色间已将同样在席的妻子忽略。后来,他更将孙氏一家由长沙接到桂林,更注销广告,要与蒋碧微脱离“同居”关系,并托朋友向孙父提出婚事。却不曾想到受到孙父的强烈反对,孙家亦离开桂林,一场师生恋就此作结。(尉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