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联合国大会通过了《联合国土著人民权利宣言》。这一宣言从酝酿到最后通过几经波折,历时长达20多年。而就在最近的这次投票中,美国、新西兰、澳大利亚与加拿大依然投了反对票。如今,全球3.7亿土著人处境究竟如何?一直声称致力于保护本国土著权利的美国等四国为何拒绝在宣言上签字。
今年是英国人在北美的第一个殖民地詹姆斯敦建立400周年。从那时到现在,北美大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走在高楼林立的美国大街上,偶尔发现一棵百年老树,总会产生奇妙的联想:当年,这里可能是草长鹰飞,百兽争雄;而今,却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差一点忘了:随同原生态一起消失的,还有这里的原住民。
我们可以感叹,工业文明改变地球面貌的巨大力量。但我们不能忘记,面对巨变,原住民是何等无辜,又是何等无奈。他们的历史被无情地打断,文化逐步消失,人口逐渐减少。在西方文化的语境中,他们渐渐缩小成为一个文化符号,被摆放在博物馆里供人参观,被制作成旅游纪念品在市场上出卖。
而幸存下来的少数原住民后裔,无论是被称作土著人、原住民还是印第安人,实际都是时刻挣扎在历史与现实之间,承受着精神世界与生存需要的分裂之痛。
在美国住了两年多,笔者极少碰到印第安人或有关事物。今年夏天,在华盛顿国会山前的印第安博物馆,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会,主题是支持环保,热爱地球。
摇身变为环保先锋的美国前副总统戈尔,是当天活动的主角。不过,让笔者感触最深的,还是两位身穿不同部落服装的印第安老妈妈的一曲合唱。这是来自远古的歌声,未经任何雕饰,却又如此震撼人心。
这是一首献给大地母亲的歌,大意是人是地球的孩子,孩子要爱护母亲。这是一条再朴素不过的道理。可惜在现实世界中,我们总是迷失在物质的诱惑里,忘记了自己的根本。而印第安人是不需要经过深思才能明白这个道理的。追求天人合一,是他们的本能。
与北美开发史平行的印第安血泪史
有学者指出,印第安人的悲哀,在于他们无力抗拒西方船坚炮利的“硬实力”,又无法适应西方的生活方式。从外部强加的所谓“开化”,总是结不出甜美的果实。
实际上,连“印第安人”这个名称,也是西方人强加的。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误会。1492年,欧洲探险家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却误以为抵达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印度,于是把当地土著居民称为印度人。为了把这些 “印度人”同真正的印度人区分开来,人们称呼这些土著居民为美洲印第安人。
目前史学界的主流观点认为,印第安人的祖先来自西伯利亚。为了寻求新的生活,这些部落沿着连接亚洲和北美的冰封的白令海峡迁移到阿拉斯加,再向北美其他地方扩散开来,世代过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
哥伦布发现北美新大陆后,西方殖民者接踵而至,印第安人便不断地遭受杀戮、驱逐、隔离和歧视。西方人宣扬的所谓“北美开发史”,是与印第安人的血泪史平行发展的。
有人会问,既然北美原有不少印第安人,为何殖民者还要舍近求远地从非洲输入黑奴充当苦力?
北美殖民者的主体是英国人、荷兰人等所谓“西日耳曼人”,这些民族向来就有很强的产权观念。如果就地征用印第安人,那么有朝一日,等这些北美大地的原主人“翻身”后,势必会有产权之争,而“引进”黑人就不会有此问题。因此,英国殖民者采取的是驱逐印第安人、输入黑人劳力的策略。
这并非没有先例。据史料记载,在一些太平洋岛屿上,荷兰殖民者采取的方法是杀光某个岛上的原住民,而从其他岛屿引进土著充当劳动力。其中原因是显而易见的。
19世纪法国人托克维尔所著的《论美国的民主》,至今都是世人了解美国政治制度和社会生活的最佳参考书之一。此人对美国的制度总体上怀有仰慕之情,但在讲到印第安人问题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欧洲人从各个方向把印第安人包围在一个日渐缩小的地域内,印第安人在一种自己并不擅长的竞争中被侵害,他们在自己的国土上被孤立,成为强大的、人数占优的外族人海中弱小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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