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新晃县本月16日宣布,将斥资50亿元人民币重建“夜郎古国”。 而据贵州都市报报道,对于湖南方面的“争抢”, 贵州的文化学者纷纷发文反击。贵州夜郎文化研究会研究员、贵州民族学院西南夜郎文化研究院开发利用研究所所长王德埙指出:历史表明,夜郎国首府在黔北。
这是一个不见硝烟的“战场”,也是一场不讲“脸面”的“战火”:当湖南欲斥资50亿元重建“夜郎古国”时,针锋相对者贵州的专家立刻喊出了“夜郎是我们的”的观点。在你来我往的“死磕”中,大手笔层出不穷,仿佛“夜朗之争”成了比赛金钱的游戏,成了比赛“嗓门高低”的“娱乐场”。
更要命的是,作为旁观者,你我已经对这种屡屡上演的争夺战有了疲劳之感,连普通百姓也能明白争夺者的用心所在——争的不是“夜郎”,是名气乃至未来的利益和政绩预期。谁让这样的争夺连连在给公众上课呢?从六个省对牛郎织女故事的明争暗斗,到十几个城市虎视眈眈于梁祝故里传说,都上演了一幕幕政府带队、专家挖空心思论证的连续剧。而其中的每一个争夺都是在给公众上课——我们争的利益,不是其他!
就夜郎的争抢来说,在笔者看来,并没有提供什么新鲜的看点,倒是再次验证了社会以往的判断——今天的夜郎之争,都是出于发展地方经济的考虑,与研究夜郎没有什么关系。如此以来,无论是湖南新晃县的大手笔,还是贵州文化学者“夜郎是我们的”“宣言”恰恰说明:在利益驱动下的历史文化资源的竞争已经到了纠偏的时候了!
进一步说,学者发出“夜郎是我们的”观点,未尝不是在说明“我们都是夜郎”,是“自大者”。笔者以为,乏味的争夺是“关起门来夜郎自大,走出门去夜郎自卑”的明证。
事实上,“夜郎是我们的”并非是真正的学术上的百家争鸣,相反,有为地方政府“背书”的嫌疑。近年来 ,不少专家学者在地方政府的授意和支持下,为了区区的“咨询费”、“论证费”,常常穿凿附会、生拉硬套、无中生有、扭曲事实,把一些美丽的传说弄得乌烟瘴气,给整个社会带来不良的影响,造成了公众价值观的混乱。
应明确,“夜郎是我们的”是对历史和文化的不尊重,也可以说对祖宗的背叛和亵渎。正如论者所说,学者的研究对象多是历史的细节,而细节如果失真或是人为地造了假,我们的文化基因就会发生病变。并且,如果专家学者在利益面前失去了应有的道义和良心,妄下定论,就不仅仅是污染学术环境的问题了。
作家王蒙说,现在有的地方政府为发展旅游,提高GDP,不择手段,是“先造谣,后造庙”。那么,通过对“夜郎是我们的”的观察,我们可以发现如出一辙的逻辑——文化仅仅是标签和装饰物,经济利益、政绩冲动才是目标所在。
学者裴钰的一个观点对我们认识夜郎之争有着相当的启示意义。他认为,学者的话,从逻辑上而言,当然有其严密性,但回到现实中,我们看到的更多是故里之争中对文化侵害的一面,比如长官意志、资本意志对学术争鸣的干预,对历史的曲解,甚至拿传说当正史,拿文学虚构当历史真实等。也就是说,应谨防专家为地方政府背书造成对文化和伦理的侵害。
学者为政府“背书”是现代版“夜郎自大”。“汉孰与我大?”给我们留下了成语——“夜郎自大”,而在“夜郎是我们的”的话语中,笔者分明看到了“我们都是夜郎”的讽刺和尴尬。(朱四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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