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柴女日夜“毒打”脑瘤夫 吐露另类家庭悲欢(2)——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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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柴女日夜“毒打”脑瘤夫 吐露另类家庭悲欢(2)
2009年04月24日 10:14 来源:南方都市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她曾不忘给他惊喜

  4月21日,记者交了10元钱借宿304室一夜。深夜12时,305室的夫妻俩絮叨了一阵,墙的隔音效果很差,女人声音时而凌厉,时而幽怨。凌晨4时30分,女人和男人说了几句后便匆匆出门。第二天晚上7时整回家,屋内传来男人的嚎叫。

  4月22日清晨7时,记者试探着走进305室,房间不过10平方米,一张上下铺外,俨然塞不下半件像样家具。

  女人蹲在地上,一脸愤懑地淘米煮饭,只穿内裤的男人被打后有些委屈,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嚎叫凝固在前一秒的空气中。记者入房询问,女人倒不惊讶,“看看他,现在饭都没做!你是记者吧?之前就听说有记者要来采访我。”

  女人叫刘增秀,39岁,小学文化,黝黑、精瘦,个头不高,或因长久日晒,色斑遍布脸庞,双手大得跟体型不协调;男人叫吕明生,念过初中,41岁,苍白、消瘦,修长个子,总是无措地把手放在双膝上。

  刘增秀嗓门大,脾气有点急躁,说话如同开了机关枪;吕明生也不沉默,时不时地用他浓重的方音“戳”她几句,大多是顶撞、反驳,惹得刘增秀更生气。

  “我们1990年初结的婚,都是湖南衡阳市长乐区关市乡人,媒人介绍的,双方家境都普通”,刘增秀说,“他家拿了间土砖房,我家给了2700块钱嫁妆。”婚后,当年9月就有了大女儿;次年,吕明生决定外出打工,先后走过了中山、珠海、东莞等地,妻子有时去陪同,有时则在家带孩子。

  刘增秀说,如果没有后来的变故,生活会很幸福,“他们4兄弟当年很潇洒的,都搞建筑施工,我老公有时候还跟朋友合伙包点小工,做工头挣钱,(上世纪)90年代初每天能挣几十块算不少咧。”他们先后又生了一女一男,生活平静而充满期待,直到2001年家里凑钱盖了新房,生活急转直下。

  “盖房借了钱,我让他跟着他姐夫去珠海打工,没想到他学坏了,那都是人家下的套啊!”接过妻子的话茬,吕明生有些不好意思,“姐夫喜欢买吊彩(赌博),我跟着看,有个老头玩了3天就赚了3万块钱,心痒啊!结果一玩就钻进去了,输了万把块钱。”

  妻子接着数落道———输了钱,想借钱翻本,竟然自个儿跑去找妻子的姐姐借了2000元,说是“跟人合伙包工”,把妻子蒙在鼓里。

  2003年的春节永远铭刻在刘增秀的心里。近一年时间里,沉迷吊彩的丈夫几乎与自己失去联系,在家带着2001年出生的小女儿,刘增秀着急得不行,“真的,心好跳,每次把小孩哄睡着了我就哭,一年总共才拿了两三千块回家,家里池塘里的青蛙每次都叫得我心里发痛,走在路上撞着人家都不知道;说(农历)十二月回家,到了时间又没消息。人家过年快快乐乐的,我们家连买鞭炮、买米都没钱,我硬着头皮走了9里路去他爸妈家借了100块,才算吃上饭。他到初四才回来,拿了1000块,算是小孩的学费。”

  开始怀疑丈夫在外边“搞不正当的事”,刘增秀偷偷找了村里同在珠海打工的男孩子,央求下,跟着对方去到丈夫所住宿舍,“当时是想给他个惊喜吧,我睡到他床上去,把鞋子藏好,躲起来直到他下工回来,见着他好高兴。他想睡,我拖着他起来,一定要聊个踏实,他这才跟我说了玩吊彩的事。”

  2004年春节,吕明生回家后,刘增秀不再让他出门打工,“我让他在家搞建筑,我跑去另一个乡的电子厂干活,平时连电话都不舍得打,钱都往家里揣,我妈打电话来说,‘你这都是白干,他天天去麻将馆打牌,好多人欺负他一个,你还是回来吧。’”刘增秀赶忙回家。这时,更大的梦魇正等待着她。

  “我知道她很痛苦”

  “他们两口子本来住在四联路上另外一栋楼,听说是因为吵闹不停,房东受不了,才把他们赶出来的”,陈小姐在小区里经营小店,“他们是去年初搬来这儿的。来的时候,男人手脚还算挺灵活,两口子每天一起出门干活,出门早、回家晚。听说男人脑袋里有瘤,越长越大,现在已经把眼睛的神经压住了,从去年开始视力就不行了,今年偶尔见过几次,跟瞎了似的,很少下楼,都靠女人一个人干活。”

  “我被他这个病压得喘不过气来”,刘增秀说。2005年,吕明生得了怪病,全身瘙痒发烂,挠得浑身是血。在乡里诊所看病,医生说是贫血,拿了千把块钱草草医治。

  恰好在深圳横岗打工的姐姐回来了,力劝他俩到横岗拾柴。初时,拾柴的工作刘增秀干得极不习惯,每天日晒雨淋,头一次回家时,家人说她“老了好多,像个老太婆”。

  刘增秀的一天一般从凌晨4时开始。她出门捡些别人丢弃的沙发、桌椅,劈成柴禾捡来,10时许回家吃了饭,又出门,上山找些枯死的木头回来,直到晚上6、7时才拖着板车回家。刚到深圳时,丈夫力气大,走在前头,她在后边扶住车位,夫妻俩并肩早出晚归;后来,丈夫身体渐弱,换作她在前头,丈夫在后扶持;现在,丈夫出不了门了,她找了老乡一同出工。“每月吃喝完能省下2000多块钱,2007年第一次回家时候就把建房的债还清了,真是松了口气”,刘增秀的说法得到吕明生的赞同,“辛苦一点,但自由一点,每天卖完柴,钱都能握在手里,比打工好一点。”

  也就是那次回家,噩耗降临。此前吕明生常说自己视力减退,人在眼前都看不清,刘增秀不信,“我当时以为只要在他眼里能看到人影,眼睛就没问题”,把吕明生的虚弱按贫血处理。经人提醒,去做了脑检查才知道,脑袋里有了核桃大小的肿瘤。

  “医生说开刀的话有成功的把握,可我们当时只有1.5万块钱,长沙那家医院说得要至少3万块才能手术,他爸说,开刀危险,我看主要还是没钱。”刘增秀说,自此之后,吕明生的视力每况愈下,自己的脾气也越发地大,嫌他没用、性子倔,开始有了打他的习惯,“用脚踢,或者用拳头敲,也拿砍柴刀的刀背拍过几下,有时候确实重了点。”

【编辑:张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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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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