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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拉给情人贞娜的信

2005年02月28日 17:31

  你读一部名人、名作家的书信集,将那些并非写给你的信逐封读下去,多少像撬门登堂入室,去偷看别人的私生活。信中的语言、情感、气氛都那么真实,私人化、内心化的面孔都出来了。你看到伟大、正气、浩然的后面,原来也隐藏着小器、计较、唉声叹气、儿女情长,或者心机、取巧、计算。

  譬如拿破仑,一七九五年在政治舞台上已露头角,但他首先操心的还是他的家族利益。当时他想买一块地,为付款问题,对市场上流通的信用券倍加留意,写信给兄弟约瑟夫说:“土地的投机卖买已成事实,信用券已失去信用,你一张也不要保留。”

  一七九七年初,他在意大利大获全胜,二月十九日那天,跟罗马教皇签了和约,向教廷索取三千万赔偿;然后,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给法国政府和重要人物写了十多封信。

  到写给约瑟芬的第十二封信,口气完全改变了。那时,他是一个思念新婚妻子的丈夫:“收不到你一个字,老天爷,我该怎么办?只有想你,只有爱约瑟芬,只为我的妻子而活……我的小淘气,我恳求你,写信给我,想念我,爱我。永远属于你,属于你。”有些句子,还火辣得直至色情:“亲吻你的心,然后向下一点,远远地向下。”

  你读那些书信,会发现一些躲在名人后面的人,如他们的妻室,尤其情人。你看着她们逐个走到前台,那时候,她们就变成泄密机器,成为反映名人们的一面镜子。于是,一个不为人所知,或者不想让人知的世界冒出来了。

  譬如左拉,他在“德雷福斯事件”中,以正直人打抱不平的姿态,为一个犹太人军官的所谓出卖军事情报,写了一篇响当当的《J'accuse》(我控诉),矛头直指当局,闹得满城风雨,招致罚款三千法郎,流放英国一年。

  如果说左拉的《J'accuse》是他前台生活的重要底色,而后台却隐藏着一个色彩不一样的故事。伽利玛出版社去年八月出版了左拉给情人贞娜的信《LettresaJeanneRozerot》,这无疑像一盏照灯,照到左拉不大为人所知的一面。原来伟大、浩气,很少能跨越家庭或儿女私情的门槛。

  左拉的妻子亚历山德里娜出身底微,十八岁时曾将私生子送给医院收养。她在塞尚的画坊遇见左拉时,是个洗衣女。成为左拉夫人后,还算头头是道。随着左拉名声鹊起,财富来了,荣誉来了,乡间别墅有了,仆人也有了。

  她跟着丈夫经历了“事件”的暴风雨。因着左拉的勇气,朋友围拢过来了,敌人也来了,夫人就得格外为丈夫的安全警惕。却不曾留意到,仆人当中有一位名叫贞娜的洗衣女。她年轻温良,谦虚朴素。仆人嘛,她不曾把她当真看在眼里。但左拉把她看上了,一场主仆恋开始了,还养了两个孩子。有三年时间,外边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惟夫人被蒙在鼓里。有一天,告密信来了,也许是一个为她打抱不平的正直人写的。一场家庭风暴爆发了,一哭二闹三离婚。名满天下,即将进入法兰西学院的左拉,一时乱了阵脚,左一搡右一挡,左支吾右推搪,像被当场抓住的小偷,总之是倒霉,总之是窝囊。

  事情虽然最后摆平,做夫人的继续做夫人,做情人的继续做情人,一个得到名份,一个得到爱情。可怜两个孩子得不到父姓。左拉呢,在妻子和情人之间被扯得四分五裂了?或者是,或者不。左拉是个作家,他以自然主义手法,写尽底层人物的生活,写尽人间游戏和社会游戏,如他的代表作《娜娜》。现实不是小说,也一如小说。

  文学作品大抵是情,是性,是不忠,是通奸的辉煌纪录。如果读者对这些描写感兴趣,作者为什么不可以对现实中这一切感兴趣?为什么不可以亲身体验?如果说他在爱情上不忠,只因为他们要忠于文学,为写作取得灵感。情人大抵是作家的缪斯,没有了她们,怎能写下去?当然,如果亚历山德里娜也能写,也会写一篇《我控诉》,写出一个被欺骗的妻子的痛苦,如《日瓦戈医生》的作者巴斯特纳克的妻子吉娜。但她不会。

  对左拉的所作所为,她如何理解,这个且不管,总之,出于良善的天性,在险恶的“事件”中,她跟着左拉赴汤蹈火,还要伸出嘴爪去保护绵羊般,且毫无政治意识的贞娜和两个孩子。后来还为他们取得父姓奔波。这位石头般坚硬,又棉花般柔软的女人,为左拉所做的一切,远超过一个妻子所做的。而参加了极左组织社会党的左拉,除了忙于写作,还忙于沸水般的政治生活。但在百忙中,不会忘记写信给他“亲爱的贞娜”。于是我们现在就有左拉《给贞娜的信》。

  这批信件由左拉的曾孙女碧姬特请人写序和注释出版的。当年左拉不想将这些信公开,但一百多年后,有否公诸于世的必要?碧姬特犹豫不决。但考虑到这是左拉生活和文字的一部分,而她的祖父,左拉的儿子,只向她表示“下一个世纪之前不出版”而已。而外界,尤其评论界,粗鲁的猜测和传说纷纷,公开信件显得有必要。

  这些信是左拉与妻子度假或出国旅行时写给贞娜的,尤其一八九八至一八九九年流放英国期间。之前,他的戏剧已在莫斯科、美国、伦敦上演。一八九三年九月二十三日,他从伦敦给贞娜写信说:

  “我可爱的爱妻,招待会和节日在继续进行。大家到处向我欢呼。昨天在市政府有一个舞会,当我进入会场时,已经有四千人在里面,他们向我热烈鼓掌。我向你讲述这一切,我的大女孩贞娜,因为在这个时刻我想起你。我想这时候你正好在睡觉,是的,在法国某一角地方,有三个于我非常亲爱的人;如果他们生活在阴影里,却不会少分享我的光荣。我希望你和我的两个小可爱都分享。有一天,要让大家知道他们是我的孩子,那么所有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同样是为你们的了。我希望他们分享他们父亲名下的一切。”

  他们每周互通两封信,或每天一封。左拉的信充满柔情关注,对两个孩子的父爱,对贞娜的感激。贞娜比他年轻二十七岁,把青春献给他,甘心生活在他的阴影里。这位来自乡间的朴素村女,对左拉的作为不大具有意识;对偶然进入当代一个大作家的生活里,也不具意识;成为左拉好几个人物的原型,同样无知无觉。这是一盏省油的灯,一个省事的人。也许觉得左拉对她至死不渝的爱,于她已经足够。

  文章来源:香港《大公报》 文/卢岚

 
编辑:刘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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