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尼诗XO:采购单价840元,每瓶回扣252元;3斤装轩尼诗XO:采购单价1680元,每瓶回扣504元……这几天,网上爆出一张令人愤慨的回扣清单。据说江西某副科级干部利用采购之便,一个月就捞了3万多元回扣,甚至连实价6毛5一瓶的矿泉水也不放过,每瓶照样收了3毛5的好处,实在是利欲熏心、贪婪成性到了极点。
毫无疑问,正如前段时间网友曝光的官员出国考察费用清单一样,这样的网帖必然会激起纳税人的无限愤慨,成为网络炮轰和讨伐的新焦点———可贵的是,此次网络表现出了罕见的冷静和理性,许多网友并没有被这个不明来源的网帖所预设的判断和情绪感染,没有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而是理性地质疑起网帖的真实性。
在网络背负着无数污名和骂名的语境中,在网络一次次地被贴上暴力标签、一次次被人讥讽“空有一腔道德激情”之后,这份“不轻信、不盲从、不跟风”、避免使自己高贵的道德愤怒成为别人炒作工具的网络理性非常可贵。网络监督要想真正担当起反腐的重任,要想成为公德卫士和真正被主流接受和认同,必须抛弃以往那种不辨真假就乱抡道德大棒、不问事实就群情激愤、轻易就被某个网帖激怒的狂躁和轻率,学会接受这样的伦理:一事当前,先问真假,再谈是非,再说利害。
也许这张回扣清单很符合纳税人对某些官员的想象,暗合坊间许多关于官员吃回扣的传闻,也迎合了一种痛恨腐败的纳税人情绪,而且这种事情在既有的制度语境中也很有可能发生———但这一切仅仅是可能性,事实依据在哪里,哪个官员吃了回扣,清单又从哪里来?不首先弄清这个事实,所有的道德激情和反腐义愤都仅仅是一堆无用的情绪发泄。先入为主地发起网络讨伐,就难免受人操纵成为某些人打人的棍子,更会给某些害怕网络者留下妖魔化和污名化网络的口实。
正因为网络有这种轻听轻信的品性,导致了许多网络暴力的发生。也正因为网络监督养成了没有多少人关心事实、没几个人愿意核实的恶习,网友很容易被蒙蔽、挑逗和利用,易于被人编造的故事和场景所迷惑,易于冲动地作出道德判断,这成了许多人利用的弱点。从“雅阁女宣称月薪3000以下就是下等人”到“网络惊现90后炫富女!钞票满天飞”,诞生了许多关于利用网民愤怒感的商业炒家,他们操纵着许多话题的策划、制造、传播和炒作,刺激和挑逗舆论的关注和批判,进而从中获益。
令人欣慰的是,许多网友在此次面对“回扣清单”时表现了可贵的理性,抵制住了轻易挥舞道德大棒的诱惑。据报道,中国网友近几天正在自发组织制订“人肉搜索公约”,称将规范网络道德意识,加深大众对人肉搜索正确定义的理解,期待人肉搜索和网络监督真能够实现克服自身的种种弱点,管好自身魔鬼的一面,前途真的不可限量。(曹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