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登山队记忆:登顶珠峰200米桂桑走了15年——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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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登山队记忆:登顶珠峰200米桂桑走了15年

2010年09月21日 18:31 来源:西藏商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山高人为峰。图为桂桑登顶珠峰时的留影。

  她是一个农家女孩,误打误撞地开始了她的登山生涯,她说:“以前登山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任务而登山,我并没有享受到登山的乐趣。直到1990年,我成功登顶珠峰,对登山的认识才发生了质的变化,并真正爱上了登山,从此把登山当作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现在我虽然不登山了,但大山会一直在我心里,在我的梦里,我知道我会一直想念大山的。”

  偶然之间

  小女兵直接成了登山运动员

  现在是西藏登山队教练和女子登山队队长的桂桑,1957年出生在日喀则南木林县拉布乡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16岁那年,部队到她所在的学校招女兵,当时上小学四年级的桂桑因身材高大,身体好,就被选中了。

  “16岁的年龄上小学四年级,现在听着就很可笑,当时的情况是,我家在农村,本来上学就晚,当我上到小学二年级时,学校全部停课了,那时候正赶上文化大革命,这种情况很正常,再恢复上课时,我上到四年级就已经16岁。”桂桑不好意思地解释16岁上小学四年级的原因。

  在部队时,经过培训,桂桑成了西藏军区总医院的一名医护人员。桂桑说:“那时候我的理想是好好学习医学知识,争取有机会到内地进修,最后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这是我们很多女兵按常规走的路。”

  正当桂桑憧憬着自己的白衣天使梦的时候,一个偶然的事情把她的梦打碎了——当时已经是国家登山队运动员的潘多的爱人生病住院,正好是桂桑护理,一次,国家登山队教练王振华来看潘多的爱人,正巧桂桑走进病房,那位教练盯着麻利的桂桑一直不放,最后竟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愿意当登山运动员吗?”

  “我当时只是笑笑没有理会,因为我那时本来也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也不知道登山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意义,但还是明白一点——登山就是爬山,我根本没有往深处想,反正我将来当医生也很好。没想到,几天后我就接到通知,让我到国家登山队报到。那个年代,我们都是根据组织需要做事,组织怎么安排就怎么做,没有人会讨价还价。报到前,我先做了个体检,然后就成为国家登山队的集训队员了。后来才知道,和我一起集训的队员,都是通过严格程序层层选拔的,只有我是例外。当时也不懂事,更没有觉得自己特幸运,只认为那是组织需要,我也没感到自己有什么登山天赋,不过从后来我取得的成绩看,我认为我们的教练还是很有专业眼光的。”桂桑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充满着自豪。

  青春岁月

  那些艰苦而光荣的日子

  在国家登山队集训的日子里是艰苦的,那时候所有的运动员很少有私心杂念,只有锻炼好本领为祖国争光的信念。

  “其实,我到内地参加集训还是有一个小小私心的,因为训练在北京,那个年代,北京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毛主席,有北京天安门。我原以为到了那里就可以见到毛主席,没想到只看到了天安门,并没有见到我一直想见的毛主席。”桂桑的笑容似乎把她又带回到了曾经的火热年代,“我到内地时可以说是一张白纸,根本不知道登山还有那么多的知识和技术,但我自身的体力和耐力很好,和男队员相比,我除了没有他们的力气大,耐力却比他们好。为了增加体能,我们都是背着石头训练,女队员50斤,背着在香山上跑,因为担心达不到效果,我们都是偷着增加重量,还怕被教练看到。在操场跑步的时候,教练让跑30圈,我们都是偷着跑35圈,甚至40圈,谁也不甘心落后。”

  “香山红叶很有名,你们在那里训练了一年多,是不是觉得很美?”记者好奇地问。

  “那时候香山上连路都没有,尽是树和灌木,只是到了秋天,那里的树叶都变红变黄了,整个香山都变成了彩色的,我们只顾训练,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桂桑说,“后来我又去过香山,那里成了旅游景点,一切都变了,变得漂亮了,但我还是觉得当年那些乱石树木更亲切一些,因为那里有我和队友留下的脚印和汗水,那里有我们为梦想共同走过的岁月和结下的深厚友谊。”

  “那个年代大家的生活都不好,你们训练强度那么大,队里给你们的生活安排得好吗?”

  “可好了,那时候叫举全国之力在帮我们,很多东西都是特供的,像那些螃蟹大虾,可大了,市场上根本没有卖的,我们以前见都没见过。食堂里给我们藏族队员专门提供有酥油茶和糌粑,我们平时吃的很多东西,像大白兔奶糖和巧克力,很多人更是见都没有见过,听说都是上海的食品厂专门为我们生产的。虽说我们那时候没有补助,工资还是原单位发,但我们知道我们应该好好训练,不辜负全国人民的希望。”

  那次意外给她留下了终生遗憾

  1975年,是桂桑最为难忘的日子,经过一年的训练,桂桑和她的队友们接到任务——攀登珠峰,而且要求必须要有一名女队员登顶。

  “那时我是队里的主力队员,年轻、体力好是我的优势,大家对我充满了期望,我自己也充满了信心,但那次的意外让我留下了终生的遗憾。”桂桑说,“当我们登到8600米处时,我火线入党了,所以我的党龄和山龄一样长。在突击营地休息时,由于太累,我躺下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队友们的惊呼声吵醒了。睁眼一看,大家都在用惊恐而又关切的目光看着我,还问我情况如何。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大家,最后才弄明白,是队友把刚用高压锅烧开的水倒在我的脚上了,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一直没觉得疼。我脱下袜子查看时,竟把脚上的皮一起脱了下来。当时我以为我还可以继续登顶,后来队里决定让我下撤,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时我才哭了,我知道我为之付出的一年多的艰辛训练全部白费了。好在后来潘多顶了上去,不然我们这个集体都可能无法向国人交待。”

  “你恨不恨那位队友?”记者问。

  “没有,当时没恨,现在也没恨过,他又不是故意的,登山运动员应该有这种心胸。因为登山的时候,队员必须有团队协作精神,心胸狭窄的人不适合这种运动。只是,那次意外给我留下了终生的遗憾,要知道,那可是新中国第一位登上珠峰的女性,也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登上珠峰的女性。”桂桑平静的表情掩饰不住她的激动,“不过说实话,我从没有怨恨过,只怪自己运气差。”

  桂桑不知道,那次与珠峰峰顶相差200多米的距离,她要用15年的时间才走完。

  那次登顶成功后,国家登山队解散了,桂桑又回到了西藏军区总医院,后来中国八一登山队成立,桂桑又按组织要求成了登山运动员,只是这个登山队没多久也解散了。有点心灰意冷的桂桑想到了找一份工作——继续干护理已不太可能,自己的医生梦因年龄的增大也破灭了。1981年,桂桑选择了西藏登山队,“我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因文化基础差,很多工作我担心干不了,那时候西藏登山队刚恢复,还没有女队,更没有女队员,我在登山队干了6年后勤工作。”

  1987年,西藏女子登山队成立,桂桑又成了登山运动员。“那么多年没登山了,我以为我无缘上珠峰了,没想到,1990年中苏美三国联合组织登山队攀登珠峰,按约定,每个国家队由五名男队员和一名女队员组成,我又成为中国队的唯一女队员。虽说在此之前,我曾登顶过托木尔峰和希夏邦玛峰以及章子峰,但作为一名登山运动员,没有登上珠峰一直是我的遗憾。”1990年,桂桑登顶成功了,但却是在她第一次攀登珠峰后的15年后。

  1999年,为采集第六届全国少数民族运动会的圣火,她再次登上珠峰,成为那个年代我国唯一一位两次登上珠峰的女性。

  登上珠峰才感悟到了登山的真谛

  桂桑从18岁稀里糊涂地成了登山运动员,每一次为任务而集训,每一次为任务而登山,完成任务那是应该的,仅仅有一点成功的喜悦而已,对登山似乎并没有特别的依恋,但登顶珠峰后似乎让桂桑有顿开茅塞之感。

  “以前登山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任务而登山,我也没有特别的感觉,更没有享受到登山的乐趣。那时候装备很笨重,连防晒霜都没有,每次登山回来,脸都要脱几层皮,体重也要减轻十几斤。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直到1990年成功登顶珠峰后,我对登山的认识才发生了质的变化,也因此爱上了登山,从此把登山当作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桂桑的神情充满了对大山的依恋,“我觉得登山能让我心境开阔,特别是登山时的那种精诚合作、坦然相对的情感,没有任何杂念,我最喜欢。所以有时我有一种感觉,在城里久了,我会觉得很累,会很想念大山,想念那些曾经的山友,你不知道,我们曾经的山友在一起时究竟有多亲。我每到一个城市,给山友打电话,他们都是很兴奋,大家轮着请吃饭,谈曾经在山上的经历,再艰苦再危险的经历都成了谈资,大家都沉浸在那些在一起的日子里,那种感觉棒极了——简单、真诚、亲切,让我一生难忘,所以,我的很多朋友都是山友。现在我虽然不登山了,但大山会一直在我心里,在我的梦里,我知道我会一直想念大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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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卢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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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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