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能裁判冲突足协公布处罚结果 取证不易量刑难

　　中国足协直到昨晚，也就是中超联赛重燃战火当天才公布对鲁能俱乐部部分成员与助理裁判詹炜暴力冲突违纪的处罚结果，事件主角詹炜与鲁能主帅库卡分别被停赛一年、7个月，另有两名鲁能官员及两名球员受到不同程度追罚，冲突各方“多败俱伤”，这在事发之时已成为定局，只不过中国足协围绕本案处理结果的姗姗来迟比结果本身更耐人寻味。北京青年报记者获悉，罚单难产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足协纪律委员会在调查取证方面遇到了难题，由于比赛监督及其他执场官员呈送证据材料有限，中国足协不得不通过召开两次听证会，并征集包括现场警方证词来“合闭证据链”。但假设没有长达两周的联赛间歇期，假设在一些重大违纪情节中遭遇“死无对证”的尴尬，那么类似重大案件的评断是否能做到公允，围绕本案的调查或许也给中国足协治理赛场违纪的工作提出更多改进要求。

　　难产的罚单

　　昨天下午5点半左右，也就是中国足协刚刚结束本周工作的时候，协会的官网上才陆续挂出一组职业联赛违纪罚单，备受关注的鲁能部分成员与裁判詹炜冲突案的处罚结果就在其中。在中超第13轮人和、鲁能赛后，当值第一助理裁判詹炜在场内击打鲁能主帅库卡，被停哨一年。库卡因指责、辱骂、拉拽并参与殴打詹炜，被停赛7个月，罚款14万元。鲁能球员邵璞亮、李松益分别因为殴打裁判、指责辱骂推击裁判被分别停赛4个月、10场，还各被罚款8万元、5万元。作为鲁能比赛官员的库卡弟弟斯蒂瓦殴打詹炜，被停赛9个月、罚款18万元。鲁能官员王连成拉拽击打詹炜被停赛8场、罚款4万元。参与此次冲突的6人为他们不理智的举动付出巨大代价。对此，无论涉案当事人、其工作单位还是舆论界都有着充足的预见，但从事发到昨天罚单公布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不得不说，此次罚单的难产令人感到了某些异样。

　　取证的难度

　　中国足协纪律委员会早在本月9日就曾对此案进行听证评议，詹炜、李松益、邵璞亮、王连成等被记录在案的涉嫌违纪者都出现在听证现场，但正如知情人所了解的，由于本案涉及的违纪情节较多，且违纪发生在比赛场外、通道内多处，违纪情景也不唯一，因此在严重缺乏证据的情况下，纪委会无法当庭断案，不得不在一周后重新“开庭”，事件另一主角库卡也应邀出席听证会。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中国足协纪律委员会组织的听证会，其听证形式不同于英超等国外足球机构采用的“冲突各方现场对证”，而是由不同涉案当事人分别就案情陈述，因此不同涉嫌违纪者的呈堂证供往往存在着内容的相互矛盾，他们几乎都在指责是对方动手在先。

　　其实，关于“谁先动手”并不是本案评断的关键，因为纪委会断案的依据是“到底有没有人违纪，什么样的违纪应当受到怎样的追罚”，遗憾的是，由于事发当时场面混乱，裁判监督、比赛监督虽然对相关事实作出了书面报告，但报告内容并不完整，比如比赛监督的报告中对于通道内双方的冲突细节并没有准确描述。从罚单不难看出， 中国足协在处罚库卡等核心当事人的问题上，甚至征集了公安人员的询问笔录和情况说明，这传递出两个意思，一是调查取证的工作量非常大；二是在比赛官员、录像证据材料有限情况下，目击者的口供在本案调查中起到重要作用，而口供不能依据一方之词，如此一来，罚单迟到就不难理解。

　　量刑的难度

　　中国足协在围绕着本案的6张罚单中，清楚地写明了处罚依据，比如库卡、李松益、邵璞亮、斯蒂瓦、王连成5人的罚单的处罚依据基本都是《中国足协纪律准则》第55条、46条，詹炜的追罚依据是该罚则第4、13、99条。从表面来看，几名涉案违纪者的处罚都与其违纪情节相对应，但北青报记者经翻阅罚则发现，这些规则对于暴力行为只设定了处罚下限，比如第55条中规定，用暴力行为攻击对手或他人处以至少停赛3场，并处罚款至少15000元，也都确定了加罚原则，比如作为官员的教练员、裁判违纪的处罚程度加重50%。

　　此前有媒体猜测，本案已经被定性为群殴，但从结果来看，其行为都被归类为暴力行为，那么如此影响恶劣的一次违纪事件，又是怎样被定性为一般暴力行为而不是群殴？既然暴力违纪处罚没有具体上限，那么库卡兄弟俩被分别停赛7个月、9个月和巨额罚款，其量刑的具体依据又是什么？足协纪委会显然在这些问题上经过深思熟虑，“这件事情涉及的方方面面较多，纪律委员会必须要追罚，但轻与重不能脱离规则的尺度，至于尺度具体怎么把握，由于罚则中没有具体量化，因此难度非常大。在量刑过程中，必须禁得起反推，如果当事人不服判决，有没有站得住脚的反击依据。”一位了解本案调查的人士说道。

　　断案的启示

　　其实，有关本案的处罚意见早在前天傍晚已经由纪律委员会执行秘书沈睿送交到足协有关负责人手中，但中国足协还是决定在新一周期中超开打前两个小时公布罚单。协会一位人士坦言，“的确我们在公布罚单之前，态度格外谨慎，毕竟本案属于重大案件，稍有处理不慎，就会引来不公，会给有关方面造成不该有的利益损失。”可是由此也引发一系列疑问，如果时逢中超一周双赛，那么中国足协有没有时间和空间在断案上踌躇不决，如果果断评判，那么得出的结果是不是公正。虽然本案在中国足球违纪史上，并不是性质最为恶劣的一次违纪，但裁判与俱乐部成员发生肢体冲突在国内职业联赛创立20余年里还是头一遭，此案不仅再次给国内足球界提出了有关球场文明与足球从业者素质教育的课题，更是给中国足球治理球场违纪提出了一些新要求，比如比赛期间大部分时间里“作壁上观”的比赛监督是不是能够时刻聚精会神紧盯赛场内突发情况，赛场及其通道等公共区域是不是有必要架设摄像头等仪器配合调查取证。此外，中国足协纪律委员会有没有必要将“对证”引入听证机制，围绕上述一系列疑问的解答，或许既有益于断案公正，更有益于提高中国足协断案效率，加速中国足协办案法制化进程。文/本报记者 肖赧

　　附处罚结果

　　詹炜击打库卡 停赛一年

　　库卡指责、辱骂、拉拽、参与殴打詹炜 停赛7个月罚款14万元

　　李松益指责辱骂推击詹炜 停赛10场罚款5万元

　　邵璞亮通道内参与殴打詹炜 停赛4个月罚款8万元

　　斯蒂瓦场内、通道内殴打詹炜 停赛9个月罚款18万元

　　王连成赛后拉拽、击打詹炜 停赛8场罚款4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