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联赛冠军到无力保级,从年薪上百万元到连工资都发不出,深圳足球仅用了五年时间——
“我们坚决不提退出,我们已经坚持了这么长时间,退出没有任何意义。”深足俱乐部董事长万宏伟告诉记者,“俱乐部现在情况很不好,但我们还是希望大家团结一致保级,下个赛季一定会有所好转。”
但已经接连三个赛季都在保级区里挣扎的深足队员还能不能坚持完最后9轮比赛,现在没有人敢打保票,每一场比赛都像一道难关,随时威胁着这支球队。而他们的笔架山训练基地,也因为深圳承办大运会的缘故要拆迁,只因工程有些延期,所以球队还勉强有个住的地方。
保级以后怎么办
周四下午,主教练谢峰在西丽球场发现,只有12名队员按时来到训练场上,其余十多名队员有的在宿舍睡觉,有的在看电视,还有的相约“出门走走”。
“就算只有一个人来练,我也得带着。”谢峰说,“我只做好我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我理解球员,也理解俱乐部,但现在联赛还没完,不是算账的时候。”
“我觉得这不算是罢训,只是一种不正常的训练状态。”队长袁琳说,“很长时间没有发钱,队员心里都不舒服,也希望能早点儿摆脱困境。”
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深圳球员有的只是对好日子的回忆以及对现实的无奈。
“夺冠那年,主力球员能挣到上百万元,而且球队的气氛很好,那时候赛前在海边封闭训练时,朱广沪总会带着我们去喝咖啡、吃零食,起码过得还比较舒服。”深圳队老队员黎斐说,“现在和那时完全不一样了。”
黎斐2002年从湖北队转投深圳队,当时他只有19岁,深圳足球这几年来的兴衰荣辱,他都有切身体验。
“夺冠那年俱乐部也是欠了大家8个月的工资,不过大家都很信任俱乐部,相信只要努力踢球,俱乐部就不会亏待自己。”黎斐说,“现在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先保级再说其他的,因为越踢不好越没人管,好好踢总归有些希望。”
“7月的工资到现在还没有发下来,更别提这个赛季的奖金了。”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球员说,“老队员还有一些积蓄,还可以对付下去,但年轻队员真的是今天吃饱了就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
“保级不难办,但保级以后怎么办?”有队员在接受采访时这样反问。
五年间发生了什么
“中超元年冠军”,是深圳足球最辉煌的顶点,但5年之后深圳球迷再回头看这个冠军,却觉得那个冠军代表的不仅仅是荣耀。
“现在想想那也是一种积累到顶点的爆发,从2002年到2004年,俱乐部花了将近两亿元,按这种投入也该换回来一个冠军了。”深圳球迷联盟主席孙智敏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可以看看,有多少深圳队拿冠军时的球员在其他球队打主力,陆博飞、李毅、郑智、李玮锋、李雷雷,包括当时替补的王新欣、张辛昕、张永海、周挺。”
中超元年冠军正是一道分水岭,分水岭的一边是深圳平安队,分水岭的另一边是深圳健力宝队。
“健力宝”和“董事长张海”是深圳队拿到中超元年冠军的功臣,同时也是深圳足球再也无法立足于中超联赛第一集团的罪人,这一说法成为很多深圳球迷的共识。
“如果没有健力宝,深圳队很难拿冠军,但也不会一下子掉下来。”孙智敏说。2007年佛山中级法院以职务侵占罪、挪用资金罪判处张海有期徒刑15年,而2006~2007赛季,正是深圳队历史上最为动荡的一年,“那个赛季把明星球员都卖光了”。
“球员和教练的矛盾”“教练和俱乐部的矛盾”几乎每天都能表现出来,“派系”在那时非常重要,“球霸”、“天亮了”这样的话也都是那种背景下的必然结果。在这样的环境下,深圳队如果还能保持冠军的竞争力才是怪事。
“从足球发展的角度来看,下滑用去五年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从冠军到保级,实际上有一个赛季的时间就足够了。”上赛季深圳俱乐部副总经理刘孝五说,“当初广州太阳神队拿全国亚军,囊括了联赛最佳球员、最佳射手、最佳教练几乎所有奖项,4年之后还不是降级了?”
广州太阳神队的降级发生在1998年,刘孝五当时就在该俱乐部任职。那个赛季全队只赢了4场比赛。就在广州太阳神队降级的前一年,广东宏远队刚刚降级,而在广州太阳神队降级的第二年,广州松日队也掉进甲B。在那几年,广东球迷经历了太多的伤心时刻。
“有这么多先例,深圳降级有什么好奇怪的?”刘孝五说,“辽宁队也降过级,降不降级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对每个业内人切身利益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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