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次婚姻都很失败。第一个妻子,嫌他穷,走了。第二个妻子也嫌他穷。
那是个不被村风民规容忍的女人,跟他同村,也离过一次婚,之后,她跟过几个不同的男人。
苏现锁觉得,这个女人在刚跟他时,也曾努力持家。很快,她便嫌跟着他没前途,动不动就提起让他羞愧的一件事:他想买一台6000多元的拖拉机,为此东凑西借,三年多过去了,还是差一千块钱,硬是再借不来。
她骂他“窝囊废”,这么多年连个拖拉机都买不起。
苏现锁知道,她又开始奔走于其他男友之间,有时候也回家,不做饭,自己吃饼干,苏现锁挨饿。
他都忍下。
她怀孕了,他很高兴,却被她提醒,“这个不可能是你的”。
“不管是谁的,能问我喊声爹,就是我的。”他打算,在孩子出生后,把她送到计生办一结扎,她就没男人要了,只能守着他。
他们都没等到这一天。
1992年6月19日,她要出去跟人约会,与他发生冲突,她拿起棍子挥舞,他抡起菜刀照她脖子就是一下。
他自首后,警察问他,“你杀了几个人?”
“两个。”他答道,“我老婆,还有她肚里的小娃儿。”
法庭上,轮到他的辩护时间,法官让他发言,他反问,“我有啥说的?我杀人,我承认。”
他记得自己当时并不害怕被枪毙,“家破人亡丢大人了,死就死吧。”
1993年2月,判决送到看守所。法官向苏现锁宣读,“你被判处死刑……”
然后,苏现锁听到,法官慢悠悠地补了一句,“缓期两年执行。”
不愿出狱
出狱前的一天,他把名字挂在监舍门口的“情绪晴雨表”上时,选择了象征沮丧的灰色区
6月9日,在狱警的陪送下,苏现锁回到村子后才知道,母亲在8年前已经不在,临死前喊着他的名字。
在狱中时,他给母亲兄弟写了不少信,没有人回。只记得母亲给他寄了两次钱,一次十五块,一次十块。
探监也只有两次。
第一次在1993年4月,哥哥嫂嫂拎一袋油卷,到河南省第三监狱所在的禹州去看他,路上两个人吃了几个油卷,剩下的就送给了他。
第二次在2000年3月,他患肺结核卧床不起,监狱连发两封电报后,他的兄弟到监狱看他。
三人在餐厅落座,他问兄弟有无带钱,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说,“那咱们不点菜了,就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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